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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 做一回“平等中的首席” ——《列夫托爾斯泰》教學案例 一、背景： 雅斯貝爾斯曾經(jīng)說過：“教育者不能無視學生的現(xiàn)實處境和精神狀況?！爆F(xiàn)實的狀況是，當學生面對奧地利作家茨威格的《列夫托爾斯泰》時，茫然不知所措。他們大多第一次聽說托爾斯泰這個名字，對他的作品和人生經(jīng)歷，更是知之甚少。在這樣情況下，如何展開文本與學生的對話呢？如何讓學生體驗到托爾斯泰那深邃精神世界呢？ 二、教例： 構(gòu)想——備課時，我考慮到學生對這類故事性不強、文句又深奧的文章興趣不大，覺得首先應該讓他們多讀文本，這是學生與文本展開對話的基礎。為了引導學生做到，我從自己的備課體會談起，說自己是在大聲朗讀該文五遍之后，才

2、找到一點備課的思路。這句話使大部分學生感到驚訝。于是，我趁機提出自讀要求，即希望他們至少自讀課文三遍。他們欣然接受。其次，我覺得還應該引導學生了解托爾斯泰其人其事，初步感受他那高尚的人格魅力，然后回到文本的時候，才能更好地領悟茨威格那種華彩紛呈的文字。于是，我讓學生充當記者，對著黑板上托爾斯泰這個名字自由提問。學生提出下列問題：“托爾斯泰長得怎樣？有哪些作品？他的生活經(jīng)歷如何？成就又如何？”就這樣，一個課外作業(yè)自然而然地產(chǎn)生了：查找資料，尋求問題的答案，教師推薦閱讀《名人傳》。有了以上鋪墊，研讀課文不再是一次艱深的跋涉，而是與一位似曾相識的老友握手言談。 過程——為了檢查預習效果，首先，我詢

3、問學生讀了課文后有什么初步感受。剛巧有個平時很調(diào)皮的學生舉手了。我很高興，便叫他回答。他說，茨威格寫得一點都不好，全都是廢話。由于我自己正被茨威格濃墨重彩的細致描繪所震撼著，所以內(nèi)心的“參考答案”都是褒揚式的評價，沒想到才上課就碰到了意外的“刁難”，我一時語塞。所有的學生都目光灼灼地注視著我，而那個調(diào)皮學生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，教室里安靜得令人緊張。那時，我沖著他笑了笑，氣氛頓時緩和下來。我說，你敢于批評名家的作品，真是個勇氣非凡的人。不過，既然你認為茨威格說的都是廢話，那你就用最精簡的文字把他的意思概括一下吧。他不好意思地搖搖頭，坐了下去。這時，另一個學生舉手說，文章主要在寫托爾斯泰外貌的

4、特點——長相丑陋，但是眼神犀利。我肯定了他的概括能力，順勢引導學生組成四人學習小組展開討論：托爾斯泰到底“丑陋”到什么地步呢？請從文中篩選相關信息。要求每選出一個信息，就讓組內(nèi)一人朗讀相關語句，其他人結(jié)合生活經(jīng)驗想象該情景，并談談體會。大約十分鐘后，學生歸納出下列內(nèi)容：多毛的臉龐；臉形像粗制濫造的小屋；皮膚藏污納垢；還長著獅子鼻，招風耳，厚嘴唇；并且神情憂郁消沉，毫無光彩。總的體驗是：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托爾斯泰，但讀讀茨威格運用了比喻夸張等修辭手法的語句，結(jié)合自己的想象，覺得他真是太丑了。我肯定了學生們的表述。 這時，突然有個學生提出異議：他認為不能僅僅用“丑”來形容托爾斯泰的外貌。因為假如托

5、爾斯泰很丑，為什么第三節(jié)最后一句卻用“俊秀之光”來形容他呢？而且，按理說，一個人應該年紀越大，容貌越丑，怎么托爾斯泰在“人生的晚秋”反而擁有了“俊秀之光”？聽到這么精彩的提問，我感到驚訝。在肯定了該學生深入解讀文本的學習態(tài)度后，我又把這個出色的問題留給了大家。起先，學生們的臉上出現(xiàn)了冥思苦想茫然不解的神色。我點撥道，有人說，一個人一生中有兩張臉，30歲以前的臉漂不漂亮，是看外表；30歲以后的臉漂不漂亮，是看內(nèi)在，看精神。不知這句話對大家有沒有啟發(fā)？頓時，便有學生回答，托爾斯泰應該屬于那種外表丑陋但心靈美麗的人；另一個學生補充說，他看過《名人傳》，書里說晚年的托爾斯泰，思想發(fā)生轉(zhuǎn)變，信仰基督教的

6、博愛，生活儉樸，還親自參加勞動，與腐朽的貴族生活決裂了。這樣的精神世界是很美麗的。我贊揚了他能運用課外知識解決問題的能力。然后根據(jù)他所說的“生活儉樸，還親自參加勞動”這個評語，引導學生在文本中尋找類似意思的詞或句子。學生找到了“普通人”、“他擁有一張俄國普通大眾的臉，因為他與全體俄國人民同呼吸共命運”。至此，學生們開始觸及托爾斯泰的精神世界。 接著，我講述道，要了解一個人的內(nèi)心，我們可以觀察他的眼睛，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。就讓我們繼續(xù)跟著茨威格去認識一下托爾斯泰非同尋常的眼睛吧。之后的研讀過程中，對文本第八節(jié)的探究是課堂上比較出彩的部分，現(xiàn)敘述如下： 一學生朗讀第八節(jié)完畢，略作評價后，我讓

7、學生組成四人小組交流心中的問題，要求自行解決簡單問題，并記錄疑難問題。八分鐘左右，篩選出有代表性的問題兩個：（1）、為什么說“這對珠寶有魅力，有磁性，可以把人世間的物質(zhì)吸進去，然后向我們這個時代放射出精確無誤的頻波?！?？（2）、最后一句：“當這一副寒光四射的匕首轉(zhuǎn)而對準它們的主人時是十分可怕的，因為鋒刃無情，直戳要害，正好刺中了他的心窩?！边@句話又是什么意思？ 針對問題（1），我引導學生分析修辭和找關鍵詞。學生能講出“這對珠寶”的說法是運用比喻，本體為托爾斯泰的眼睛；學生還提出“吸”、“精確無誤”為關鍵詞。然后，我提示學生先思考“精確無誤”的詞義，問這是說托爾斯泰的什么方面。學生領悟到，這是

8、說托爾斯泰的眼睛觀察得很準確。觀察什么很準確呢？應該是他把自己生活的世界觀察得很準確。另外，通過我反復朗讀“可以把人世間的物質(zhì)吸進去”（強調(diào)“吸”字），學生又找到“透徹”一詞來形容托爾斯泰的觀察力。而“人世間的物質(zhì)”數(shù)不勝數(shù)，居然被他的眼睛吸進去了。學生馬上想到這說明他的觀察之全面。于是，一個把自己生活的世界觀察得準確、透徹而全面的托爾斯泰就躍然而出。 針對問題（2），我提議學生把大問題化解為若干小問題來剖析，采用學生問學生答的形式，而教師暫時充當一個“比較聰明的學生”處在其中。于是，學生們的參與興趣高漲。一學生首先提問，“這是一副寒光閃閃的匕首”指什么？有學生答，指托爾斯泰的眼睛。另一學生

9、問，“它們”指什么？眾人搶答，指眼睛。該學生繼續(xù)提問，那“它們的主人”又是誰？學生開始眾說紛紜。有的說，指沙皇政府；有的說，指拜訪托爾斯泰的客人；還有的說指托爾斯泰本人。最后一種說法立刻遭到眾人駁斥：自己的眼睛怎么能對準自己呢？最后，學生希望我提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答案，便把眼光都朝向我。事實上，為了問題（2）我曾經(jīng)向多位同年級語文教師請教，但并沒有令人信服的答案，正琢磨著是不是用“譯者的語言不夠到位”的說法來解釋一番，突然，剛上課時說茨威格寫的全是廢話的調(diào)皮學生自信地說，它們的主人就是說托爾斯泰本人！我便叫他說說理由。他這樣解釋：托爾斯泰不是貴族嗎？但他自己又討厭這種貴族身份。有時候他觀察自己，

10、看到身上的一些問題，無法改變，就很痛苦，像被匕首刺入心窩。聽了他的講述，課堂內(nèi)一片沉默。這時有一女生緩緩舉手，說她也贊同這個看法。因為上文寫的都是托爾斯泰在觀察外面的世界，而句中出現(xiàn)“轉(zhuǎn)而”一詞，意味著他的觀察方向確實改變了，是在對準自己的內(nèi)心了。當時，教室里再度沉默。受學生的觸發(fā)，我講述了 “知人者智，自知者明”，分析自我剖析的可貴性，漸漸的，大部分學生由神情迷惘而變得會心而笑，在他們閃爍著興奮與驚喜的眼神中，我看到了領悟的快樂。此時，師生共同透視了托爾斯泰普通外表下那顆并不普通的心靈。這使得我們的心靈，似乎也沐浴在一種明亮溫和的人性光輝里。 反思：本來，我的教學設計分為三部分：第一步，讓

11、學生整體感知文本，談談“我眼中的托爾斯泰”；第二步，讓學生討論質(zhì)疑，提出問題，教師本人預先設想了若干問題；第三步，師生互動分析，解決問題。這樣的設計，從理論上看似乎無可厚非，但實際操作時學生真能如我所料那般主動參與嗎？這是我非常擔心的問題。幸好現(xiàn)實的教學過程中，不可預計的因素改變了我設想的教學面貌，由于引導適當，“意外生成”最后成為本堂課的最佳切入口。 首先我得承認，調(diào)皮學生提出茨威格寫的都是廢話一說之所以令我措手不及，是由于本人課堂預設不足。其實這樣的意外在每個教師身上時有發(fā)生，不可避免。關鍵是我們怎么處理“意外”？我覺得，教師樹立“平等”觀念最為重要，即教師必須真正尊重每一位學生，只有如

12、此，你才會不讓自己的主體性凌駕于學生的主體性之上，才不會用自己的聲音替代學生發(fā)言，或用自己的感受（有時甚至只是某些參考資料的感受）取代學生的感受。當我在教學《列夫托爾斯泰》一文時，由于我寬容地肯定了學生敢于批評名家的勇氣，似在無形中鼓勵他們可以暢所欲言自由發(fā)揮，激發(fā)了他們深入閱讀文本的熱情。至此，我終于把發(fā)言權(quán)“還給”了學生。于是，在后來的授課過程中便有學生主動提出異議：為什么托爾斯泰到了晚年反而擁有了“俊秀之光”呢？這樣高質(zhì)量的問題直接引領大家探究他的內(nèi)心，大大提高了課堂效率。而在探討托爾斯泰非同尋常的眼睛時，最出彩的亮點在于分析最后一句：“當這一副寒光四射的匕首轉(zhuǎn)而對準它們的主人時是十分可

13、怕的，因為鋒刃無情，直戳要害，正好刺中了他的心窩?！边@句話又是什么意思？分析之前，我說大家可以把我當成一個“比較聰明的學生”，意在告訴學生，教師不再是課堂中高高在上的權(quán)威，而是他們中的一員，我也許在閱歷、學識、能力上比他們稍勝一籌，但本質(zhì)上是個與他們平等的“學生”。此時，我再次把主動權(quán)“還給”了他們。學生們的表現(xiàn)也“不負我望”，他們或積極提問，或踴躍發(fā)言。特別是一個上課初給我“出難題”的調(diào)皮學生竟然有如此獨到如此深刻的見解，想必會令人震驚——原來，教師一旦激發(fā)了學生興趣，點燃了學生探究熱情，學生不僅能表達對文本的最初感悟，而且表現(xiàn)了質(zhì)疑的欲望和能力，而且在自主探究中表現(xiàn)了解決問題的智慧。這種智

14、慧，來源于永不枯竭的思想活水，不正是教師試圖發(fā)掘的精神礦藏嗎？ 總之，教師只有懂得與學生平等相處，才能使新課程提倡的“在主動積極的思維和情感活動中”，使學生“獲得獨特的感受和體驗”的理念落到實處。但是，與學生平等相處，讓學生發(fā)揮自主探究的精神，并不是說教師可以在課堂上毫不作為，讓學生放任自流。教師應當承擔起引導學生不斷進步的責任。我想，在這堂課上，自己也沒有放棄該責任。 比如，在分析托爾斯泰的丑陋外貌時，我特意安排讓學生邊朗讀相關語句邊結(jié)合生活經(jīng)驗想象這一環(huán)節(jié)，意在讓學生感受茨威格作品的語言之豐富多彩，那些生動形象的文字絕不該被當成“廢話”。這樣的安排作用顯然也是有的，至少學生說出了“雖然

15、沒有親眼見過托爾斯泰，但讀讀茨威格寫的語句，并想一想，覺得他真的太丑了”這樣的體驗。又如，當學生面對“為什么托爾斯泰在晚年反而擁有了‘俊秀之光’？”時，因為問題難度較大使學生不知從何入手時，我適當?shù)刂v述外貌美和內(nèi)在美的內(nèi)涵，應該是很有必要的。再如，當大多數(shù)學生還不能理解“托爾斯泰的眼睛怎么會對準自己？”時，我引用常見的古話“知人者智，自知者明”，講述懂得自我剖析的人相當難能可貴，意在使學生明白，所謂自己的眼睛對準了自己，正好刺中自己的心窩，其實是托爾斯泰自我反省自我批判的形象說法。有了這些講述，學生對文本的把握才不會茫然無緒。 總而言之，我覺得，要使學生與文本的對話及學生與教師的對話成為可能

16、，最基本的一點，取決于教師是否真正成為課堂上的“平等中的首席”。只有當教師與學生平等相處時，才能做到不以自我為中心，不憑優(yōu)越感對學生耳提面命；這樣，課堂活動才會進入動態(tài)紛呈的創(chuàng)造境界。同時，教師發(fā)揮 “首席”的作用也不可偏廢，唯一如此，學生對文本的體驗才能更具體更深刻。這就是我在教學《列夫托爾斯泰》時的深切體會。 　C29C91AFE4CED1B6C8795AD9C91AFE4CED1B6C8795AD91AFE4CED1B6C8795AD9C91FE4CED1B6C8795AD29C91AFEDD1B6C87D1B6C8795AD9C91AFE4CED1B6C8795AD91AFE4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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